069,记忆宫殿!令狐贤侄与岳侄女 (第1/2页)
崇文门里大街,苏州胡同。
一座亭阁清幽,有池竹之美,聚山水之趣于一园,仿苏州园林风的大院里。
慕容复坐在曲折回廊尽头的小亭中,伴着满园梅香,翻看着手上一本册子。
这是一册记载了嵩山剑法招式的图谱。
此图谱当然不是嵩山派送来的,而是进京送年货的陈武捎来的。
仲秋时,留守百胜山庄的李林,抓住了“九曲剑”钟镇等多名嵩山派高手,但除了钟镇本人是嵩山正宗,其他都只是嵩山派招揽的旁支杂系。
即便如此,李林也以比武切磋为名,安排百胜山庄高手轮番上场,自己也时不时下场,榨干了钟镇一身的剑法招式,绘制成图谱,请陈武带来京师呈给慕容复。
收到这册嵩山派剑招图谱之后,慕容复也飞鸽传讯百胜山庄,叫李林把钟镇等人放走,权当给左冷禅的“回礼”了。
虽然李林等人只是榨出了嵩山剑法的招式,至于内功心法,不可能只看招式推演出来,但对慕容复来说,知道招式也就足够了。
以他的武学素养,只需知道招式,演练精熟之后,自能推演出每招每式的发劲诀窍,以及剑招轻重快慢、虚实变化之间的精髓。
虽然和嵩山派的正宗剑招运转法门可能会有所不同,但说不定他推演的发劲诀窍、招式变化更加精髓呢?
功夫都是人创的。
慕容复这一世,已经有了极丰富的创功经验,又有百家武学打底,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,他自信在剑术方面,也能创出更强的剑法。
总之,这十七路嵩山剑法,如今就是慕容复和百胜门的武学底蕴了。
要说慕容复对这世界兵器技术最满意的一点,那就是大部分技术,都不需要内力参与。
各种杀招绝招,即使内力平平,也可施展出来,发挥威力。
这无疑更适合百胜门。
百胜门弟子大多不修内功,但劲力够强。精妙招法在百胜门弟子们手上,威力可并不比内力高手们施展出来弱多少。
可惜百胜门弟子都不爱用剑……
将剑招图谱从头到尾翻看一遍,慕容复合上册子,闭上双眼。
再睁眼时,他已出现在一座巨大的室内练功场中。
练功场四周的兵器架上,摆放着各种兵器,刀枪剑戟、钩叉鞭锏、锤棍槊矛……应有尽有。
此地当然不是现实。
而是慕容复以修者强大的灵识,在自己识海之中,构筑的“记忆宫殿”。
这座练功场,只是“记忆宫殿”当中的一层,储存着他所精通的百家武学。
此刻。
慕容复意念一动,旁边一座兵器架上,立刻应他所想,出现了一口嵩山派形制的重剑。
慕容复抬手一抓,那重剑便落到他手中。
他手持重剑,一招一式,演练嵩山剑法。
初时剑招生涩,有时一招练到一半,还会停下来,仔细琢磨一番发劲与变化的诀窍。
后来便渐渐纯熟,嵩山剑法那堂皇正大、势大力沉,如长枪大戟沙场交兵的气势,也渐渐出现在他手中的重剑之上。
当剑招演练至变化自如,轻重快慢随心所欲,慕容复意念又是一动,对面凭空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,手持一口三尺青锋,以慕容家传剑法向他攻来。
慕容复以嵩山剑法与之拆招对练。
初始不过十来招,就会被那模糊身影挑飞重剑。接着便可撑上二十来招、三十来招。
随着一次次失败,慕容复对嵩山剑法的精髓掌握地愈加精纯,各种要诀、破绽亦都洞悉于心。
最后。
慕容复脚踏玄奇步伐,手中重剑如长枪突击一般连环击刺,一剑紧似一剑,一剑重过一剑。
灼目剑光好似冷电寒芒,一道剑光尚未消逝,另一道剑光又已暴起,一道又一道的剑光层叠交织,像是军阵之中齐刺的排枪,排山倒海一般逼得对面人影连连后退。
铛铛铛铛……
打铁一般的金铁交击声中,对面人影连连后退,但仍能以铜墙铁壁般的守势,连续挡下慕容复上百记重剑突刺。
但那人影武功技法虽顶得住慕容复的强攻,可手中那口普通形制的三尺剑却渐渐不支,终于铛地一声,被慕容复重剑凿成两截。
重剑再无阻碍,噗地一声,刺入人影胸膛。
人影霎时化为青烟,消散无踪。
这当然并不是说嵩山剑法,就强过了慕容龙城亲创剑法。
只是施展自己理解的嵩山剑法的慕容复,单论武功的话,哪怕如今还未修出内力,也已经比对面那从记忆里提取出来的,多年以前的自己更加强大罢了。
仔细回味了一阵刚才的交锋,慕容复念头一动,对面又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,手持特大号雁翎刀,以“绝空刀法”与他对攻……
斗得正激烈时。
记忆宫殿里,忽响起慕容英的声音:
“大哥……”
记忆宫殿里的慕容复双眼一闭一睁,便又回到现实,仍是端坐在那小亭之中,亭外仍是大雪之中,愈显娇艳清香的丛丛梅花。
而不远处,曲折回廊之中,慕容英正快步行来。
腊月初,慕容英从江南回京。
但他并非是来赶考的
他太年轻,明年才满十六岁,这年纪参加会试非常吃亏,即使才学足够,也很大概率因年龄遭主考官“打磨”——玉不琢不成器嘛,少年得志,气势太盛,进了官场会吃大亏的。
要知道,大明开国至今,最年轻的进士,乃是成化年间,十六岁的江西庐陵人王臣,但只是三榜同进士出身而已。
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
同进士,不同进士;如夫人,不如夫人。
把“同进士”跟“如夫人”对比,可见三榜的同进士,地位该是何等尴尬。
所以慕容英打算参加下一届会试,那时他也十八岁了,参加会试刚刚好。
“何事?”慕容复看着慕容英,问道。
“大哥。”慕容英来到亭中,规规矩矩行了一礼,“有两个华山派的弟子登门拜访。”
“华山弟子?”慕容复有些意外地说道:“他们叫什么?怎么找过来的?”
慕容英笑道:
“一个叫令狐冲,说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。另一个叫岳灵珊,说是华山掌门的独女。他们昨天抵京,今天打听到浙省会馆,又去浙省会馆打听父亲。
“会馆的人听他们是陕省口音,本还有些怀疑,不过瞧两人都是青年男女,模样也生得周正,听其谈吐,也像是读过书的样子,又听他们说,他们的师父是秀才出身,还与百胜门主有旧,便遣人带他们来找我们家了。”
慕容复神情古怪:
“令狐冲、岳灵珊……罢了,带他们去前堂小厅,我亲自见见他们。”
转去书房,叫上正在读书练字的曲非烟,带她去了前堂厅中,坐了一会儿,慕容英便带着令狐冲、岳灵珊进来。
见到慕容复,曾在刘府亲眼见过他大展神威的二人,都本能地拘谨起来,恭恭敬敬地对着慕容复深深一揖,口称:“拜见慕门主。”
他们现在当然知道,慕门主本姓“慕容”,但人家是文官家的公子,行走江湖,与江湖人来往,当然不可能用本名本姓,因此也就继续叫他“慕门主”。
慕容复微微一笑:
“不必拘谨,都坐吧。”
待二人坐下,慕容复又叫曲非烟给二人看茶,请二人喝口茶润了润嗓子,问道:
“令狐贤侄、岳侄女,岳掌门遣你师兄妹上京,不知所为何事?”
慕容复这一世的年纪,比令狐冲还小,可他这声贤侄、侄女叫得极其自然,而令狐冲和岳灵珊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,并没觉着有任何不妥。
没办法,他们可是亲眼见过慕容复神威的,又知他与岳不群平辈论交,潜意识里,早将慕容复的江湖地位,看作了至少能与左冷禅平起平坐的大人物。
在这样的江湖大佬面前,他们当然就只是小辈。
“父亲叫我们上京,是有事情想向慕门主请教。”
岳灵珊取出一封信,“这是我父亲写给慕门主的信。”
曲非烟过去接过信,拆开火封,呈给慕容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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